走进莫斯卡,
也就走进了宁静与真诚;
走进格萨尔史诗文化,
也就走进了神奇和向往。
莫斯卡之行,
铸就深情。
——作者手记
通往莫斯卡的沿途都是勤劳而忙碌的,溪水在不停地歌唱,绿叶在尽情地摇曳着,有时还多情地拽上几滴亮晶晶的水珠,不知到在商议着什么,岩石不改初衷,依然绽放着刻满岁月痕迹的身姿,没有丝毫地掩饰,那些树依然那样直挺挺地站立着,最忙碌的还是那些漂亮的小鸟,它们或在溪水旁聆听清爽优雅的小溪演奏交响曲,或在树枝上迎接灿烂的阳光,或在林中欢呼与跳跃,即便我们的参与,也丝毫不会影响小鸟的自由自在。
进入树林后没有看到农舍,偶尔能够发现几幢木制平房,想那或许是林业工人的住宅。随着时间的延续,这些房屋已经成为林中的一员,丝毫没有尴尬的成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思绪又回到了藏戏上来,我想到了藏戏演出的舞台。藏戏的演出场所几乎和早期希腊的演出场所是一致的,几乎都是在野外平地上演出,偶尔有草坡也是天然形成的,并非人刻意垒建的。即便是内陆地区的戏曲演出场地最初也没有任何固定的演出场所,只有在皇室贵族和道冠寺院才有条件在厅堂之类的建筑场地上演出。藏戏演出场地的野外平地形式,历史较为悠久,其发展也较为迅速,形式也日趋合理,诸如在戏剧的场与场之间的更替,节与节之间地交换等方面,约定俗成地形成了一套较为合理的方式,许多优秀的经验一直延续至今。藏戏在平地上演出的形式一直沿用至今,之所以藏戏没有发展成为舞台剧,大抵与这片戏剧文化区的人们生活的环境特征有联系,一方面是人烟稀少,居住分散,另一方面是气候变化多端,山高水长等特点。一场藏戏有时仅数十人观众,再加上有的藏戏是寺院为了祭祀活动和庆典活动的需要而演出的,这样的演出与宗教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此类的演出只在寺院内的院坝和寺院外的草地上演出即可。由于人烟稀少,居住分散,导致藏戏演出的随意性更加明显。只要能够满足有限观众的欣赏和演出的基本需要,就能很成功的演出。藏戏演出的场次一般都是演出一场,不过,藏戏的一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所称的一场,因为藏戏的一场有时可以演出数日,其情节亦不重复,其故事情节的跨越痕迹明显,有点像翻阅连环画。由于是在野外,这就要求演员的声音要十分高亢、明亮和清晰。
想到这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盼望着早点到达莫斯卡,早点欣赏到莫斯卡的藏戏。想起莫斯卡的日穷活佛,数年来一直热情邀请,因故均未前往,内心深感内疚。丹东是丹巴县唯一的牧区,莫斯卡是其中的一个村,前几年就在莫斯卡发现了数量不菲的格萨尔史诗文化石刻,也发现了一些刻着经书和其他文章的石头刻板,其价值和内涵都引人关注。我热爱格萨尔史诗,能够在甘孜州的东部相逢如此重要的格萨尔文化载体,自然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情。
戏剧无论是在西方还是东方,无论是在内陆地区还是在青藏高原,其形式和特征都拥有一定的共性。青藏高原作为藏戏的发源地,无疑属于特殊文化的摇篮,尽管青藏高原的地里、气候条件与希腊有着截然不同的特点,但是,藏戏依然有着与古希腊戏剧极为相似的内容和形式,作为戏剧表演艺术,这或许就是其自身所必须具备的。记得法国文化史家泰纳在其专著《艺术哲学》中曾对希腊有过这样的描述:“碧蓝的爱琴海中,星罗棋布的云石岛屿非常美丽,岛上疏疏落落有些神圣的树林,扁柏,月桂,棕榈,青绿的草坪,小石遍地的山丘上长着零星的葡萄藤,园中长着美丽的果子,山坳里和山坡上种着一些谷物;但供养眼睛、娱乐感官的东西多,给人吃饱肚子、满足肉体要求的东西少;没有酷热使人消沉和懒惰,也没有严寒使人僵硬迟钝。”泰纳在这里叙述的很多特征恰好与青藏高原的藏戏不谋而合,人们在青藏高原,一样的生活在雪域丛林之中,生活在草地之中,生活在峡谷山沟之中,他们所生活的环境简直和古希腊人的生活环境没有什么两样,所不同的只是希腊是岛屿,四周都是海洋,而青藏高原则是高山。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的除环境之外,我们还需要研究环境对戏剧有着怎样的影响作用,灿烂的戏剧文化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中萌发并发展起来的。应该说,古希腊真正辉煌的文明时代应当是荷马时代,那些美丽辉煌、色泽绚丽的神话,尤其是丰富高雅、气势雄伟的荷马史诗更是辉煌亮泽的巨大光环。当然,古希腊文明元素中,还有富有真挚情感的萨福琴歌,还有充满智慧和深邃哲理的伊索寓言,这些元素都在古希腊文明园地里闪烁着动人的艺术之光。
一般来说,戏剧多是在庆典的背景之下,在人员集中的土壤上逐渐成熟和发展起来的,这是人们精神世界的需求所产生的。当然,戏剧的发展有着必要的社会发展条件,因为所有的戏剧都是通过多人协同参与而实现的,这样的艺术形式,自觉、不自觉与社会乃至社会政治有着密切的联系。
藏戏的发展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宗教文化内容,它与古希腊戏剧祭祀酒神的早期内容有着很大的不同。在青藏高原,无论是早期的原始宗教还是之后的藏传佛教,藏戏自始至终都肩负着表演任务。无论是面具、服饰、头饰还是唱腔、音乐都蕴涵着浓郁的宗教文化因子。至于藏戏人物多少的发展,更有着与古希腊戏剧有着很不一样的情形。从表演形式上看,藏戏没有经历从一个演员到两个演员或三个演员的过程,藏戏一般多数是群体性的表演,或由少数的一个演员演出,演员人数是根据情节推进而增减,并不规定演员人数。这也似乎彰显出青藏高原由原始社会朝着奴隶社会过渡的一些社会痕迹。
等我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汽车已经驶出了林区,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开阔草地。天上的蓝天白云,自然赋予我们豁然开朗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