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式”在相同的格律条件下为表达一种特定的基本观念而经常使用一组词。程式拥有无线变化,而不是整齐划一。
一、《格萨尔》几部“宗”的程式化结构模式“ 程式”是由于急需表演而出现的一种形式。只有在表演过程中才存在,才有关于程式的界定。因此;口头程式理论解决了复杂的口头创编问题,并进入到各类民间叙事诗,它与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有着密切的关系。例如:史诗《格萨尔》中的每一部“宗”都是一次战争,每一次战争的起因———经过———结果都是一种程式化。不过每一次战争的起因和经过是不相同的,但结果都是相同的都是胜利回归。当艺人演唱每一场战争的时候,起初是开篇词程式,也就是祈祷和赞词,然后将内容简介。如《大食财宗》这里面主要讲了夺取的财宝,论功分赏有战功的部落和战将的情节。有17句开篇词:分别是祈祷词4句、赞词8句、内容简介3句、还有谦语2句。这种程式化结构的开篇词,它成了艺人唱部的引子的固定性质了。在内容上看这些词是僧人学者所加的,这样的开篇词一般都很整齐,字数在7—9,音节和音步都是相相似。这样的程式化结构模式在几部“宗”中都有,都基本相似,如:《木古骡宗》、《卡切玉宗》等等,艺人都是以这种程式在表演中创作的。另外还有些部本是以散文致开篇词的,如:“《岭众煨桑起国福》:这里将要讲述岭国大丈夫宝珠制敌王格萨尔率领八十大成就勇士及岭国各部落将士共煨世界桑,并一举诛灭了来犯的魔畜——紫铜角红野牛,又降伏了霍尔数名勇将的故事。在讲故事之前,请先让我用颂扬和赞美缀成的花束,来迎接被誉为“吉庆祥云上的神乐”——有关白岭国君臣们的优美故事!”这些就是一人在表演中的程式化结构模式。
二、《格萨尔》中诗歌的程式化结构
史诗中所说的那些“部本”,也就是一种说唱的程式化结构模式。史诗歌是有内容和形式共同塑造,形式是目前格律体新诗研究的主要部分,而内容是一切诗歌存在的理由。诗歌的形式是节奏、韵律、声调、结构的整体表现;诗歌的内容包括意义、意象、情感等让读者去理解和感悟的东西。诗歌不但要注重内容的表达,也要注意形式的表现。语言、意象、情趣三者的和谐及互相的联系,那就是境界、意境、格律的实质。歌手在表演的过程中,他懂得一部史诗歌的开头有期独特的模式,它掌握着自己的开端和节奏,至少有一个不断重复的模式,用来支撑和叙述。因此;一部史诗歌它开头的引子和中间的的重复性人物介绍,以及结尾的重叠词语都是诗歌唱段的程式化结构。比如:《格萨尔》史诗中每部宗中:
开头•••阿拉拉毛唱阿拉,塔拉拉毛唱塔拉。
中间•••如若不止此地方,这是……
如若不知我是谁,我是……
结尾•••听懂是悦儿语,不懂再不做解释。
这些就是格萨尔诗歌中的程式化结构所在。诗歌是动态的,也是静态的;通常在表演时我们可以感受到,当歌手在表演的时候,我所看到的是静态的,而我们听到的却是动态的,因此说结构是诗歌格律的最高境界,结构将节奏、韵律,这些程式化编成一体。此外;在《董氏预言授记》中,魔王鲁赞在作战前诗歌形式将九魔臣一一做了介绍,这种程式化结构模式是艺人的天才创作,能是人在听觉中想象到那些魔臣的形象,比如:
右边第一位领队,面如血般的红人,
红马赛过风之马,中界魔知热美本。
奔驰如同闪电般。
左边第一位领队,蓝人玛瑙铠甲般;
蓝马毛色松石般,下界魔猛巴卡奇,
马如黑蛇般敏捷。
边境领队英雄是,白人白马白云般;
面善白螺铠甲者,东魔顿达亚美也。
马如白云翻腾般。
边境右边领队是,黄人黄马之青年;
南魔萨高本瓦也,骏马如同飞鹤般。
后面右侧领队是,白人白马怒面者;
西魔江孜永忠也,骏马唐格头食马。
后面左侧领队是,带有日光巨毒者,
北魔血眼辛巴也。骏马黑拉风速马。
边境后边的头领,人马火山般燃烧;
虎魔亚麦赤吉也,骏马空中之飞马。
等等这些,是艺人在唱的过程这中的叙述,从左到右、上中下三界、前后以及重复着每个魔臣的穿什么样的铠甲、戴什么样的头盔、拿什么样的刀、骑什么样的马,都唱的活灵活现,这些都是程式化结构形式。
程式化模式在史诗中表现的最为突出,就如史诗中的结构顺序,开头词、唱段引子、祈愿的唱词、介绍人物或自我介绍、唱段的结尾歌诗等等, 这些歌诗的句式一般都很整齐,字数以7~9个,韵律和结构基本相同,结构严谨。
三、《格萨尔》的程式化结构与藏族文学传统的联系
藏族传统文化不仅表现在人们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心理特征、审美情趣、价值观念等非理论形态方面。而且表现在各种程式化了的理论形态方面,同时藏族文学也在藏族历史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这种艺术同音乐、绘画、雕塑、等其他艺术样式不同的是,它用语言材料作为艺人自己的构造手段,并以口头程式的使用所能达到的最佳艺术效果作为艺人本身的追求目标。比如: 《格萨尔》的艺术风格,可以说是溶藏族民间故事和民歌两大文学品类的创作和流传方式于一炉,既有民间故事处处动听、引人入胜的“说唱”的特点,该唱则唱,该说则说,有唱有说,穿插交错,自由活泼,不拘一格,同时又有千锤百炼的文学语言,曲折有趣的动人故事,形成了群众喜闻乐见的民族形式,这种程式化结构增加了艺术吸引力,这个民族形式和艺术吸引力是藏族文学的传统,应该发扬光大。
藏族劳动人民为主创作的口头文学,一类是以藏族学者为主创作的书面文学,前者以群众一听即懂、一看就明白为追求目标,以博得不识字和粗通藏文的群众所喜爱为审美标准,后者以词藻华丽,文意精深为追求目标。史诗《格萨尔》集中了藏族文学的说唱形式、语言通俗、故事性强、情节曲折、描绘细致等主要优良传统,这是深受广大藏族群众欢迎、历久不衰的根本原因。例如:《赛马篇》中,当格萨尔在赛马会上获得冠军之际,珠姆一手举酒杯、一手举着哈达所唱的那首祝福歌,通过对酒、哈达、对大王的赞美,既表达了对格萨尔的深情厚爱,又倾吐了自己对民族的美好愿望,同时也是一幅幅真切动人的高原风情画,称得上是意境深、语言美、有立体感的妙笔。关于酒、哈达、武器等,珠姆一一唱道:“酒杯画有八大吉祥图,我斟美酒祝您长安康……。这是王后伴您终生的夫妻哈达,这是天神的赐福哈达……。箭袋弓套悬在腰两旁,永远与战神一起闯四方,长矛征服三界众敌人,大王的神威天下无阻挡……等等”这些程式化结构的赞美形式是艺人天才的创作,是他在表演过程中的创作。敬酒、献哈达,本是藏族的一种礼仪,在珠姆的祝酒歌,更加深情的引起听众无限美好的遐想。这种手法,藏族说唱艺人的演唱法宝,经常采用。也就是说每一场战争中的起因、经过、结果中对人物介绍的变化和场景变化的程式化结构与藏族传统文学中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心理特征、审美情趣、价值观都是紧密联系的。总之,《格萨尔》的所有章节和小段,都有艺人的苦心琢磨,都有艺人的天才创造,都有它的时代风貌和民族特点。
藏族传统文学创作,重视从民歌、民间故事、民间谚语、民间说唱中吸取营养,永远不会过时,仍是今天和今后应该创造性地加以运用的一条重要经验。因为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学,不管怎样创新,不管怎样从外面吸收先进的东西,总是不能忘掉自己的老祖宗,总是要立足于本民族文学的肥沃土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