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兵器也,为斩削刻割之具,剑,古兵器名,双刃有脊”。远古时的雪域兵器,今日已变成为千山之宗,万水之源的珠峰文化、雅江文化的一部分,不仅是人民生活离不开的器具,也成为一种民间工艺极品。在雪域高原众多特色藏刀文化中,后藏(日喀则地区)刀乡拉孜县柳乡的孜龙刀无疑是其中魅力无穷的亮丽奇葩。
后藏拉孜孜龙藏刀是藏刀九大派系中的一个分支,其铸刀手艺属古司藏刀始祖之一。拉孜虽不能说是全民铸刀,但称之为刀县却一点也不过分。几乎各乡镇都有铸刀人,总共约有80多户。但大多数铸刀人铸造的刀都是只能用来吃肉的生活用刀,藏语称为“卡木确”。当然,现在这些刀都有了更多的功能,如装饰、自卫、生产、生活、市场商品交易等等。
西藏最著名的刀剑当属拉孜、谢通门、南木林、当雄、芒康、易贡等七种名刀。光是后藏藏刀种类就不下千种,铸造配方各有千秋,打制程序各自密传,刀柄、刀刃、刀体、刀鞘、刀把就地取材,品相配套。日喀则的拉孜藏刀是西藏的名刀之一,其刀是用传统的工艺铸出来的,其刀口锋利、式样多种、美观大方、质地坚固耐用。笔者为此专门走访了拉孜11乡105村,对于拉孜孜龙刀这种名刀作了一次深入的了解。
铸刀人次旦旺加被誉为孜龙刀之父,他20多年来继承和发展了远古的刀箭铸造技能,如今他的儿子尼玛旺拉也掌握了他的手艺,铸造全手工生产的孜龙刀。据说,他们的铸刀手艺最早是公元一世纪止贡赞普在位时期在雪域兴盛起来的刀剑铸造工艺之一。
一位名叫白玛加布的仲巴县老牧人告诉我说,“孜龙次旦旺加所铸孜龙钢刀与吐蕃眯缝眼九刀之古司刀、剑具有共同的特性,其短刀具有火镰和吸铁敛钢功能,长刀则可当作篷杆、扁担、拐棍和放血疗法刺器等使用。”他还说,现铸造的孜龙小刀实际上就是改制自远古大古司刀的浓缩精品。
据我了解,学者对远古藏刀简译为古司刀,古司刀又可分为大小若干类,各类都具有不同的特点。古司刀可分为古司和古达两大类:
1、古司为眯缝眼九兄弟师徒及其后裔打造的藏刀与藏剑。
2、古达为眯缝眼九族的主人及其后裔打造的刀剑。古达类刀尖为圆形,刀背用于敲击。古达又分成九个小类,并各有特征和用途。
古司刀剑的特征是有银色刀纹,闪射的白光,像浸湿的白杨树枝;固定不变的特征是刀斧中间有一道白色铁光,犹如一道白色银河。远古的古司类刀传布广泛,种类繁多,特征突出,工艺精湛。现大多分布在大中寺庙收藏,民间收藏的比较少。辨认各种古司刀的特征分别是:
南喀布却古司刀刀斧上有下行纹、细纹和粗纹三种纹路。
扎拉噶却古司刀刀斧上只有下行纹。
贡查古却古司刀刀斧上只有细纹。
曲郎涅却古司刀刀斧上只有粗纹。
楷格觉却古司刀是用纯阳铁打造而成。
恩托改却古司刀能够穿刺和打击而且锋利。
沃擦桑却古司刀有砍劈和打击功能而且有寒光。
贡稞帕却古司刀间杂有黑铁。
切尼图却古司刀是用纯阴铁打造而成。
笔者在拉孜县柳乡孜龙村刀堂,问及孜龙刀是如何铸造时,刀人次旦旺加简单而含糊说,“铸造孜龙刀工艺有其特殊复杂的配方、程序、时间、火候等规范要求和分类标准。”随行的人诚恳地问了句“可否带徒弟”时,次旦旺加坚决地回答,“连我的宝贝儿子尼玛旺拉都不敢过问工艺流程和配方工艺的传授,其他人更没门了。”
在我问及孜龙刀的功能时,用刀的刀民们七嘴八地向我们描述,介绍孜龙刀的功能。
孜龙刀可以当火镰取火,藏语叫“美嫁”。一个老家是那曲地区申扎县仓卡瓦的牧羊老人斯确扎巴,他从火镰里取出玛瑙火石和打火药纸,用孜龙刀向下重重拉了一下,只见星火四射,火焰群发,浓烟滚滚,火药味扑鼻而来,往马粪和牛粪堆里一塞,用山羊皮风囊有节奏地提压数十次,不一会儿茶水开起来了。在雪域高原上,牧羊人就靠火镰保证游牧生产生活中不缺火种,甚至在海拔6000米以上的高地。
孜龙刀的钢质坚韧、削铁如泥,切石如菜,骨肉横飞。刀剑界对其赞誉甚高,集穿刺、砍劈、击防于一体的多能刀具。
孜龙刀吸铁如恋,极具磁性。朝圣牧羊老人阿波斯德坐在沙丘上缝补鞋子时,针被嬉戏的羔羊碰飞了。他用孜龙刀在周围沙土上慢慢地来回推扫,突然在刀刃靠刀尖处吸住了丢失的衣针,老人喜出望外。知其故事的回族马乃木从制刀人次旦旺加店里买了两大把孜龙藏刀。几天后传开一则消息说,“柳乡普村、拉贵山、岗普里山一带发现了铁矿,而且矿点多、品位高”。后来证实是马乃木兄弟用阿旺加铸制的拉孜孜龙刀当勘察仪器探出铁矿的。孜龙刀就成了探矿者随身携带的检矿器。
孜龙刀确实具有技术性强、加工精湛、佩带美观、古朴威严,精巧别致,典雅大方,厚实凝重的独道特色。2001年被日喀则地区行署评为“日喀则地区优质产品”,1990年获自治区轻工业证书注册。
孜龙刀因锋利而具壮胆防身功能。凡有熊迹之地,牧民都有佩刀习俗。
孜龙刀特异的性质使它具有磨刀功能,任何刀只要用力与其蹭一蹭就能磨擦得很锋利。
孜龙刀价廉物美,每刀仅130元。能做此刀的人仅为拉孜县柳乡孜龙村次旦旺加一家,其他一些刀人看到这种刀好销,也在自己做的刀上标明“孜龙藏刀”,但他们的刀质量比不上真正的孜龙刀,只有一些不知刀性的客户和游客会将其当作“孜龙藏刀”廉价购去几把。村里人统计了一下,近20多年来,次旦旺加大约打制孜龙刀约6000多把,按每把130元人民币来计算,共创造了近百万元的价值。
在了解了孜龙刀生产过程和生产现状的有关情况后,我感到孜龙刀生产中存在的不足,主要是如何充分利用资源,发展名牌优势,在规模与效益方面有所突破。另外在生产工艺上,在刀鞘、刀尖、刀斧、刀柄、刀把、刀纹、刀刃、刀体处都有提高的余地,如图案、形制、工艺还可以进一步增美、增艺、增技。假如能争取村办经济实体项目,创办股份机制,扩大经营规模,改进生产工艺,提高生产效率,及时引导注册办理商标、专利等,那么我想,西藏的藏刀市场就非孜龙刀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