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绒的地理位置来说。它既处于藏地的边缘,也处于汉地的边缘。并且人们所居之地,多数在陡峭的山林之间,密实的丛林之中。早期嘉绒地域的界定除了现在广为人知的金川、马尔康、小金、丹巴等地之外,还包括了阿坝州的理县、茂县、汶川、松潘;甘孜州的康定、泸定、九龙、新龙的部分地区;还有雅安的石棉、宝兴等地。一直令嘉绒人自豪的嘉绒十八土司便是将上述区域统统纳入管辖范围之内。但是由于历史变迁,大部分临近康巴草原部落和汉地的地区逐渐脱离掌控,并且在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历史事件之后,彻底脱离了嘉绒文明的符号,被一种全新的文化现象覆盖。可是无论怎么变迁,以碉为房、以山羊为图腾崇拜、信仰苯教等群众基础的生活方式依然片段式地保留在如今的生产生活之中。
桑木旦·C·噶尔梅教授在其所著《苯教教义》一书中明确写道:嘉绒始终是苯教的大本营,多年以来,源源不断地往西藏输送人才。
事实确实如此,自从苯教被迫转移到边缘山区,依靠游牧部落有限的供养艰难生存,但是在嘉绒地区,除了白若杂纳大师该宗了极少数群体,嘉绒人依然固执地信仰着苯教。就在东女国王宫所在地,诞生了一位伟大的苯教法师---年美·喜绕坚赞。他被尊称为苯教第二法师,而排在他前面的是雍忠苯教创始人辛饶米沃。在嘉绒获得了基础教育以后,年美·喜绕坚赞在西藏边缘地区的苯教高僧那里艰难求学,最终修建了曼日寺。苯教后宏期随着该寺的建成而开始,曼日寺住持的担任并非采取西藏主流的活佛转世制度,而是采用竞争的方式,谁的学识丰富、谁的道行高深、谁的品行过人,那么此人便能够担当起新一届的住持工作。至今,曼日寺历史上共有三十二位住持任职,其中有二十三人来自于嘉绒地区。复杂的宗教斗争形势下,在苯教视为外道的年代中,关于它的文字记述自然变得非常主观与隐晦。
乾隆皇帝赢得了大小金川战役以后,苯教更是沦为巫蛊,被政府强制取缔。格鲁派强势进入嘉绒,但是有关于苯教和其他历史风俗风情已经深深地植根于嘉绒人的骨血之中,经历了无数的流血牺牲以后,依然保留了血脉传承。以至于我们今日对于嘉绒的文化印象始终处于若有似无的状态。人人都知道碉楼伟大,也都知道嘉绒文化特别,可是一旦绕过苯教去做研究,那么所有的研究肯定堕入重重迷雾。我只能说假如!假如读者们和相关的研究者们肯相信我的逻辑,肯相信苯教经典,那么请试着从这条线索出发,也许你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嘉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