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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10-16

苯教分类及发展现状

苯教分类


本教大体上可分两种:原始本教和雍仲本教。

原始本教
   原始本教(srid pa rgyud kyi bon)又称为“斯巴本”,当今还无法确定原始斯巴本教的创始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本教”一词并非和幸饶弥沃的教理同时产生,大概在石器时代,幸饶弥沃出生之前,中亚地区就已经盛行着各种各样的原始信仰,那就是被统称为原始本教的多神崇拜,这个时期被藏地学者称为“多本时期”或“笃本时期”。有:“龙本”、“赞本”、“祭本”、“占卜本”、“招财本”、“魔本”、“沐浴本”等三十多种原始本教。原始本教的巫师们为民众禳解灾祸,祛除病邪,拥有众多的信徒。这证明“本教”一词其含义涵盖范围非常广,原始本教和流传于中亚、东北亚、美洲印第安部落的“萨满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雍仲本教
  雍仲本教( g.yung drung bon):幸饶弥沃佛在改革原始本教的基础上融入了佛教的教法并创建了新的宗教,使本教得以统一。这个新的宗教叫做“雍仲本教”而有别于原始本教,因为雍仲本教最传统的法帽“噶尔莫泽杰”(dkar mo rtse rgyal)(译为“胜尖白帽”)是白色的,因此早期的雍仲本教曾被称作白帽本教(zhva dkar bon)或白帽圣教(zhva dkar bstan pa)。雍仲本教的教法又分两种:
  古本:源自于幸饶弥沃佛古老的传承,它严格保持着纯正的雍仲传统,有其独特的大圆满传承体系。欧美某些学者认为:古本是一种罕为人知的中亚古老佛教的存在形式。
  新本:是雍仲本教后期和印度佛教(主要是和宁玛派)互相影响和交融而形成的新派传统,新本的塑像风格和修行方法融入了一些印度佛教的元素。
  现存本教主要的家族传承或寺系传承如:幸、祝、叙、美乌、芭、琼等,有的虽然也融合了一些新本教法,但他们着重传承的还是纯净的古本教法。当然,也有一些本教寺院是把新本和古本混在一起修持的。
  幸饶弥沃如来创立的雍仲本教与原始的本教的区别还在于:当幸饶弥沃从象雄来蕃地传教时,他已经有系统的理论和相应的教规,而这时原始本教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宗教。幸饶弥沃根据当时人们的心理特点,并没有直接废除原始本教,而是善巧地吸收原始本教并对其进行大量改革。比如原始本教中包括藏医、天文、历算、地理、占卦、超度、梦兆、招财、招福、石碑铭文、雕刻以及沐浴等仪轨,直到现在仍然被藏地的一些村民以防止来自人和动物的疾病,或者用于带来日常生活中的利益。以上世间法被雍仲本教列为“因四乘”,幸饶还融入了他自己创立的教法“果四乘”和“无上乘”共为“九乘次第”(下文有详细介绍)。另外,原始本教中杀牲血祭等劣习遭到了幸饶弥沃的反对,他采用糌粑和酥油捏成各种彩线花盘的形式来代替原始本教中要杀生祭祀的动物并取得了成功:叫做“堆”(mdos)或“耶”(yas)。这就朵玛(gtor ma)和酥油花(butter sculpture)的最初起源。朵玛和酥油花不仅被本教徒而且被其他藏传佛教其他教派广泛用来做供品并成为藏传佛教的一大特色。虽然杀生祭祀的劣习至今在藏区及其周边还存在,但这并非幸饶的教理所允许的。因此,幸饶如来的改革不仅减少了当时藏地大量杀生祭祀的劣习,还对西藏后期的文化产生了深远和有益的影响。
  原始本教是一种多神信仰,没有明确的教主;后来发展到幸饶弥沃佛创立的雍仲本教时期,本教变得系统化并有了一套明确的教规和理论:雍仲本教的大圆满教主是普贤王如来(藏音:衮德桑波,Kuntuzangpo),本教语教主是幸饶弥沃,意教主是古象雄的本教高僧枕巴南喀。本教中心寺院是位于印度境内的吉祥曼日寺(Tashi Menri Monastery)。

本教发展

兴衰
  在象雄文明诞生之前,中亚地域就存在着各种原始崇拜的仪式───原始本教,后幸饶弥沃佛创立了雍仲本教,从而使本教得以统一,雍仲本教成为象雄的国教并逐渐展达到了鼎盛时期。幸饶弥沃所创立的雍仲本教不仅仅在象雄地域流传,一直到公元七世纪,雍仲本教也是整个吐蕃的唯一宗教和信仰基础。从公元七世纪印度佛教传入吐蕃以后,本教和印度佛教在互相排斥的同时,又各自吸收了许多对方的内容,本教吸收了印度佛教的内容,丰富了其文化内涵;而印度佛教吸收了本教的一些内容,使其能够更深入地融入吐蕃的社会并逐渐发展成为当今拥有浓郁雪域高原藏族特色的藏传佛教。
  根据古代吐蕃的传统,每位赞普(相当于国王)登基以后,会推举一名本教高僧叫做“古辛”(相当于国师或法王),并为其建立一座叫做“赛康”的寺庙以做供养,赞普处理军政大事甚至是赞普王位的继承,都需要古辛的参与(吐蕃第一位赞普聂赤赞普就是由本教的僧团认证并加冕的),加之吐蕃百姓以及当地一些大臣和贵族势力都非常信奉本教,本教势力过大,威胁到了吐蕃王室的地位和权威,两者的矛盾日益扩大;另外,吐蕃这一段时期不断扩张,而被吐蕃吞并的诸羌部落比较分散,他们原先的信仰基础乃至语言文字都已形成一种格局,地方豪酋和贵族势力以此掌握着各部落的控制权,吐蕃王室需要重新洗牌并建立一种新的秩序以加强王室集权并削弱地方酋长的势力,从而加深对各部的控制。公元七世纪初,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将印度佛教引入吐蕃,并给于佛教僧侣很好的宗教政策,此举无疑是播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日后生根发芽并成为吐蕃王权重要的政治筹码:到了公元八世纪,时任吐蕃赞普赤松德赞颁布一系列政策全力扶植印度佛教并打压本教势力,起初此举遭到了信奉本教的大臣和贵族们的反对,后赤松德赞让佛教与本教进行公开辩经,以决胜负,在辩论结束后,赤松德赞宣布佛教获得胜利,本教徒们连同他们所在的寺院一起被迫改宗印度佛教,本教寺院的佛像被隐藏入地下[6] 。凡不愿意改宗的本教僧人被流放到阿里、安多和康区等边远地区,继续信仰和传播他们的宗教。
  本教在赤松德赞以后一直处于劣势,尤其在作为政治文化中心的卫藏地区,基本上被清除逸尽。但本教毕竟是青藏高原的本土宗教,它的影响不可能随着教派的衰落而消失。直到今天,本教仍然深刻地影响着藏民族精神和文化生活的某些方面。另外,本教的仪轨、修法、密宗、大圆满等传统都有其独特的传承体系,这对于我们研究藏传文化是极其重要的。本教《甘珠尔》就记载了本教这个西藏本土宗教的教义、仪轨及其产生和发展的历史轨迹。

现状
  经过上千年的磨合,本教与藏传佛教之间在一些重要教义上的融合缩短了这两个宗教之间的距离,消除了两者之间的许多分歧,促成了这两个宗教传统在许多重要教义上的共识,使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断融洽。值得一提的方面:夏扎仁波切(1858~1934),
  法号扎西坚赞(译为吉祥胜利幢),在大圆满方面的修行、研究和著作。夏扎巴一生修习大圆满,是一个虹化了的本教旧派(古本)大圆满成就者,在夏扎巴三十岁前后,他在四川康区与蒋贡.康楚、蒋扬钦哲确吉罗卓、秋吉林巴、米庞蒋扬嘉措等人发起了称之为“利美”的无教派运动并成为其中本教的代表,也使他明确的了解了佛教各派系的修法,由于他不需修持各派教授而一见之下就能自然通达,由此获得了很大的声誉,据说当时藏传佛教的五大派都有拜访求学于他或探讨学习的。夏扎巴的著作汇集成册的有十八部,其中最重要的有五部:《法界明智藏宝库》(dbyings rig mdzod)、《教理藏宝库》(lugs rigs mdzod)、《经藏宝库》(sde snod mdzod)、《虚空藏宝库》(nam mkhav mdzod)和《格言宝库》(legs bshad mdzod))。
  夏扎大师所创立的夏扎日绰佛学院处今四川省德格县北部温托乡(古名扎阔地区)一带,由于这个地区从未处于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非常偏僻,一直到二十世纪末,这个地区才通简易公路,而且需要骑马才能穿梭在各个寺院中。康巴人宽阔的胸怀和博采众长的优秀品格造就了康巴文化宽容的特点,尤其在近代受到利美运动(无偏私的佛教宗派融合)的影响下,长期以来各教派之间的关系相对比较融洽,加上该地区长期处于德格土司的管辖,而历代德格土司教派观念比较淡泊,使这里的本教得以保存和发展。此外,德格土司的辖区正好处于噶厦政府和四川军阀两大势力范围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这为本教这个处于劣势的本土宗教提供了较大的活动空间。一直到二十世纪中叶,这个地方除了因交通不便而成为一个偏僻和纯粹的本教地区以外无特别之处.但是随着夏扎仁波切在夏扎日绰地区修行并著书立说的成功,这个地方就成为一个遐迩闻名的本教大圆满修炼中心。它跟临近的新龙地区连成一片,成为二十世纪本教新藏派传统的一个重要根据地。夏扎仁波切曾受亦师亦友的伏藏大师桑阿林巴的邀请来此处居住数年,一方面闭关修行,闲暇之余教导弟子并著书立说,许多极其重要的大圆满法本都在这里完成的,如《大圆满三身自显宁提法藏总集》等等。
  从整体来看,本教虽然起源于以冈底斯山为中心的古代象雄,然后传到吐蕃,在卫藏地区得到发展,但是,因为从公元十一世纪以后,佛本二教的地位在青藏高原发生了根本变化,在阿里地区,本教已经完全被佛教所替代,寺院所剩无几,甚至本教原有的圣地都被佛教化,信徒越来越少。就是在卫藏地区,除了在本教历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几个本教世系家族幸(gShen)氏及其幸仓寺、祝(Bru)氏、叙(Zhu)氏及其日星寺、芭(sPa)氏及其芭拉普和芭仓寺、美乌(rMevu)氏及其尚日寺,和像曼日(sMan ri)寺和雍仲林(gYung drung gling)寺这些历史上的重要寺院以外,本教已经基本上退出。但是,在远离拉萨这个政治文化中心的那曲、安多和康巴地区仍然保存了一定数量的本教寺院和信徒,本教文化也比较完整地得到保存,在局部地区甚至有所发展。从1997年开始,在一个国际合作项目的支持下,我们对整个藏区的本教寺院进行了一次尽可能全面的普查,在这次普查的基础上,我们于2003年在日本出版了一部全面描述青藏高原本教寺院历史和现状的著作:A Survey of Bonpo Monasteries and Temples in Tibet and the Himalayas(《西藏和喜玛拉雅地区本教寺院和神殿研究》),这部书对青藏高原的本教寺院和修炼地进行了一次尽可能全面的考察和统计
  这里有两点需要说明,首先,这部书只包括中国境内被正式批准并登记的寺院,另外中国境内还有相当一部分历史上曾经有过,也已经恢复并进行正常宗教活动但在1999年之前尚未正式报批的小型寺院和被称为修炼地(ri khrod)的本教活动中心。加上这些小型寺院和修炼地,在我国藏区正在进行正常宗教活动的本教活动场所总计大概有三百座左右;其次,从类型上讲,在上述大约三百个活动场所当中包括寺院、修炼地和神殿三种,第一种当然是规范的寺院;第二种规模较小,一般情况下是隶属于某座寺院的修炼地,当这样的修炼地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就变成原隶属寺院的子寺;第三种比较特殊,这是一种本教密宗师们聚集和修行的场所,是藏族历史上寺院尚未产生时的都耐(vdu gnas)和塞康(gsas khang)文化模式的一种延续,主要存在于安多地区。以上是藏族学者才让太老师2003年以前对中国境内的本教寺院粗略统计的资料。实际近些年来,本教在国内外恢复及新建了数百座寺院及大小修炼和闭关中心,遍及印度﹑尼泊尔﹑不丹﹑泰国﹑欧洲诸国﹑南北美洲。
  至于信徒,有两种本教信徒,一种是纯粹的本教信徒,他们的信仰是单一的,从传统上和心理上都认可自己是本教徒,有专门归属的寺院和活佛,有些甚至长期修行,具有明确的教法传承;另一种是一半本教一半佛教的信徒,这个信仰群体就比较复杂,随着本教与佛教的长期融合,在一些教理、教规、修法仪轨等方面的日趋统一,所以本教徒既信本教也信佛教的情况在有些地区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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